放学了,随手把书包甩在背上,书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已经被我这“甩”的余震给撞晕了。眼前的余光渐渐消失了,在黑漆漆的环境里,直往回家的方向狂奔,三两作伴,唱唱跳跳,你追我赶,一个不小心,撞个满怀,那是常有的事。
正当太阳要回家睡懒觉时,借着这短暂的时光,三五成群,一个劲儿的跳进水利沟里嬉戏,有的在慢慢吞吞的脱衣服;有的已经迫不及待的连人带衣的直接跳到水利沟里;有的在唱歌;有的在呐喊……,那是一整天放学后最欢快的时刻。田边的农作物少不了这条水利沟的照顾,所以农民不能怠慢它,总是对它伺候有佳,把它装饰的犹如娇嫩的少女,碰不得,更伤不得。沟里的水是从南丽湖流出来的,一逢农作物高峰期,沟里的水总是涨得满满的,流得特别着急,生怕赶不上农忙时,这时大人嘴边少不了的话是“别到水沟边玩,免得被水冲走,见不到爸妈”,还别说,这沟拐走不少小孩,所以水沟里的水长满时,我们就得找别的娱乐方式了。
每逢不上课的时候,我们都会一群扎到坡地里寻食,爬椰子树,挖地瓜,或到河边、鱼塘边钓鱼,到竹丛堆里找竹笋,到坡上摘山稔果……一逢雨后的夜晚,我们屁颠屁颠跟在大人身后,到河边逮鲶鱼、黄鳝……那都是童年最美好的记忆。
乡下,树多,花多,草更多,尽是一片绿,一望无际的稻田,禾苗翠绿翠绿,随风起浪,散发清香。大自然给予的这一切,是多么的安详,享受着这阵阵清风徐来,感受着眼前的这片绿野,只想与它们零距离的接触,双手交叉的枕着,躺在坡地的绿草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合上眼睛,听草丛里传来蟋蟀声,突然“砰”一声,有个顽皮的家伙儿从树上丢下一个脑袋般大的椰子,就差点儿,砸我脑门儿上,还以为我会躲,捂着嘴巴笑我来着,我拽着一个眼色朝她去,“噗噜噗噜……,打不着我!有胆量,跟我比划比划,看谁爬树爬得快,敢比不敢比?”“比就比!”我一股不服输的气势,总是会在关键时候掉链子,于是输给了那个顽皮的家伙一个烤地瓜。有时去捡地瓜的时候,大人总会多给几个像样的地瓜,那是一件开心的事,我们会各自去捡干断的树枝就地生火烤地瓜,还没等熟透,便各自手忙脚乱的抢着往嘴里放,囫囵吞枣般的下肚,呼出一股热气,像是赢一般的感觉,嘻嘻哈哈,只顾得上吃个痛快。这种争抢赢来的食物的记忆,如今想起是那么的记忆犹新,使我不经意的扬起嘴角,嘴里念叨着“这群虎头虎脑的傻妞儿”。
四六月的嫩笋,五七月的山稔。春雨绵绵,许多植物、农作物都换上新衣,竹笋初长成,这个时候的竹笋最具魅力了,总会让人放下手头上的农活,到竹丛堆里找嫩笋,隔夜刚冒出的小嫩芽,好没待长得俊俏些,就已是大家的碗中餐了,腌泡过的那股酸味,堪比酸菜,胜比泡菜,和红豆还有腌过的芋头梗在一起煮汤,那味道,用现在网络流行语来说“很赞,很给力!”每年的端午节吃粽子时,它是饭桌上少不了的一道家常菜。
“跟屁虫”是记忆中的一个绰号,家里的大人一出门,准跟着,一不让跟,一哭三滚准能让大人来个哭笑不得。一回,跟家中的长辈到林子里捡干柴火,过对岸需要淌过一条小河,不深不浅,河中竖立着大大小小的石头块,正好踩着过去,河沿边的水很浅,伴着水草,伴着沙土,鱼儿喜欢躲这地方,脚不小心一蹭,河水掀了起来,乍一看,一条大草鱼,估计它是在歇息,急忙扑上,逮的正着,蹦蹦跳跳的赶上长辈,让他瞧瞧,“哟!捡柴火,还能捡个大活条鱼,你真行,今晚有鱼咯!”这一路,说说笑笑……
时间过去了,童年时的点点滴滴,便成了成长记忆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随着时间的变迁,却越来越想一个人,孑然一身,我行我素。如今,每回趟乡下,总是少了那份童趣,多了一份乡愁,没了当初的无忧无虑、懵懂无知,却揣着一身沉重寡言、深思熟虑。渐渐地,这份记忆,沉淀在心灵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