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文化苑总第240期 >2015-08-27编印

诗情并茂 扣人心弦
刊发日期:2015-08-27 阅读次数: 作者:  语音阅读:
——《唐宣宗李忱,吊白居易诗》赏析
  白居易为唐朝中期大诗人,自号香山居士,一生诗词创作颇丰,在他75岁仙逝时(公元846年),当朝第十六位皇帝,唐宣宗李忱,这位与白居易一样,对文学艺术孜孜不倦追求的一代天子,竟亲自赋诗吊祭。于偶然发现,喜不自胜,吟罢,使我甚为感动,禁不住为之击节叹赏,其文学艺术天才,冲击我的心扉,泛起思考的点点浪花。
  诗云:缀玉联珠六十年,
  谁教冥路作诗仙。
  浮云不系名居易,
  造化无为字乐天。
  童子解吟《长恨》曲,
  胡儿能唱《琵琶》篇。
  文章已满行人耳,
  一度思卿一怆然。
  此诗可做为白居易一生的概括。
  赏析:这是一朝天子对臣子文士-白居易仙逝后的七律吊祭诗,全诗流溢着作者的真情实感,以及抒发对臣子的极度怀念之情,细读全诗,笔势纵横地评价和总结了白居易一生对文学艺术的伟大贡献和哀思。
  首联“缀玉联珠六十年,谁教冥路作诗仙”。诗以“缀玉联珠”入题,极为贴切,点出逝者一生的主旨,与对文学艺术的追求和伟大贡献,是当朝乃至今天,都是首屈一指的,把“缀玉联珠”作为动词连在一起,正是主题的深刻内涵所在,作者以细腻的线条,正面点缀了祖国江山如画、如花似锦的景象,其实,“缀玉联珠”只是文学作品中的一种抽象表现手法,时空贯穿六十年,空间交错,给读者留下几多的遐想。承句词锋一转,直奔主题,引人入胜,逝者耕耘了多半个世纪,其作品,硕果累累,现在已驾鹤西去,在黄泉路上作诗仙。诗语极其流畅空灵,韵味十足。
  颔联“浮云不系名居易,造化无为字乐天”。紧承首联自上而下,“浮云”与“造化”这一巧妙用词,也同样作为动词对仗,恰到好处,为“虚”“实”相交,褒贬相对,形成鲜明的对照,“浮云”即虚幻的,飘浮而不切实际的过目烟云,词藻中常用来比喻小人,像这样飘浮不定的烟云与小人,怎么能与白居易连在一起呢?一正一反,气势恢宏,同时凸显出了清水和浊水之间,云泥之别的常理。而人世间,像白居易这样才华横溢的人,非是自然界造化的。细细品味,词浅情深,含义深刻,咏之高洁,格调清新,是不可多得的佳句。把“居易”与“乐天”两个名词嵌入诗中,其平仄对仗巧妙工整,让人叫绝,这在诗中,也极鲜见。“乐天”即白居易的别号,如没有娴熟的笔触,是无法凌驾的,然而,“乐天”与“居易”都同为一人,是否有“合掌”之嫌呢?
  颈联“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承颔联之意,围绕逝者一生,作者又以“童子”、“胡儿”、“解吟”与“能唱”,《长恨》曲与《琵琶》篇,作为出句与对句之间的对仗,前后呼应,上下交错,妙趣横生,给人无比惬意之感,不管是声调对仗,还是词性对偶,都是一副极佳的对联;“童子”即不谙世事的孩子,“胡儿”即“胡须”,老头儿,泛指耄耋之人,一幼一老,指在人群中的年庚跨越,都能理解和吟唱逝者的代表作;《长恨》曲与《琵琶》篇,折射出其作品在社会中的影响力,是不可低估的。《长恨》曲,指的是白居易在元和元年(806年)任盏县县尉时所作的《长恨》歌,《琵琶》篇也作《琵琶》行,指白居易元和十年,迁九江郡司马,所写的《琵琶》行,上述两篇名著,在当时社会中,风靡一时,乃至当今。
  尾联“文章已满行人耳,一度思卿一怆然。”此联在诗中称为“转合”句,在转句中,作者对白居易一生的辉煌业绩给予高度的赞颂。“行人”指路上的人,泛指普通平民百姓,文学作品需要夸张,但不是脱离实际,而夸夸其谈,或无病呻吟,陈词滥调,未必成为佳品。“文章已满行人耳”则是一种夸张手法,这种夸张手法是源于生活基础的,只不过在艺术手段上做了夸张,并非捕风捉影,同时突出了逝者非池中物,凡夫俗子,而其作品,影响力之大,感染力之强,这是“实”,妙不可言。
  最后,把主题内容转到“合”句中来,围绕着对逝者的仙逝、想念、悲伤,作为结句,十分圆满。全首诗一气呵成,语言流畅,文采风流,层次分明。如果说是诗,那它不仅有美的韵律,更有感今怀昔的精粹丽句;如果说是画,那它不仅是色彩的调配,更是现实的融合,它有磅礴的气势,亦有无限的内涵;如果说是悼词,它有褒善贬恶的锐利词锋,更有催人泪下的怆然。我想,它是诗,也是画,更是一篇佳好的悼词,值得后人欣赏的好作品。诗忌空泛,言之无物,几千年前的诗作者也深谙其道,但作者却先于后人做到了,令后人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