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岛有一种独特的美,它没有雪封冰冻,永远被四季常绿的林木拥抱着,弯曲的河道在硕果累累的椰林、槟榔林中穿行,哺育着千万亩良田。四季如春的鲜花,把这个岛点缀得像花冠一样。
可是,在那被人们忘记了的很古很古的年代,海南岛并没有这么美丽。那时有一个鸡脚人面鸭嘴的恶魔统治着一切,他不高兴一切美丽的事物存在,他更不愿意人们过幸福愉快的生活。他用他的魔力使整个海南岛成年迷漫着黑雾,到处充满乌烟瘴气,所有的河道都干了,所有的树木都枯死了。大地上没有鲜花,只蔓长着生刺的野草,人们生活得很痛苦。
就在那时,在一座山脚下,一条枯干了的小河旁边,住着一个叫海儿的十八岁少年。他不满意这种没有生命的世界,不满意恶魔的统治,他下决心要用自己的劳动和勇敢,创造出美丽可爱的海南岛,让人们在这海岛上过幸福的生活。
海儿花了一月多的时间,在枯干了的小河旁开垦了一块良田,可是他心里决定不下要种些什么。
一天,从很远的地方飞来一只云雀,它告诉海儿:“在五指山最高峰的顶尖上有一颗宝稻的种子,只要将这颗种子种在地里,好好的照顾它。在它结果成熟的时候,光明便会立刻降临,而一切恶魔都会在光明来临的时候灭亡。在那时就不再有黑雾迷漫,生刺的野草也会死光,枯干了的河道会奔泻着急流,死去了的树木会重新发芽生长,鲜花会在大地上灿烂地开放。”
海儿听了,非常兴奋,马上就出发,经过了十天十夜,走了很远的路,经历不少危险,终于把种子取了回来。
海儿就将它种在自己开垦出来的那块地里。不久,宝稻种子便长出芽了。
不管是烈日当空的白天,或是没有星月的漆黑的夜晚,海儿都小心地照管着这棵稻苗,用自己的汗珠浇灌着它。他被太阳晒得脱了皮,晒得像针扎一样疼痛。可是他眼看着稻苗一天比一天茁壮,就感到一种欢乐,也仿佛听到岛上人们的笑声。
一个月又一个月过去了,稻秧长得像人一样高了,长得绿油油的,海儿望着稻秧发出一阵阵清朗的笑声,这是在恶魔统治的年代里,第一次笑声,笑声里充满了胜利的预示,随着笑声,迷漫大地的黑雾开始消散了。
这笑声惊醒了熟睡在山洞里的鸡脚人面鸭嘴的恶魔,他骨碌地在冰冷的石床上翻了一个身。睁开了满布红丝的大圆眼,狂喊着:“是谁不服从我老魔王的统治,是谁敢用愉快的朗笑惊醒了我的美梦?喂,机灵的小鹰?赶快给我查查看!”
魔洞里两个鹰头人脚的鹰怪,飕地展开双翅,掮着妖风飞出魔洞。
鹰怪在山脚下转了一圈便飞回去报告:“威力无边的魔王呀!是山下一个少年在造反,他在地上种了一棵宝稻,这棵宝稻已经生长了。只要它结籽成熟,世界便要变样,而我们便要灭亡了,现在黑雾已经消散了呀!”
魔王狂叫着:“哼,好小子!这么大胆,反抗我这老魔王,小鹰,给我火速传命令给黑天蚕,叫他们将那棵稻吃掉,连根也不要留!”
恶魔的话被一只小翠鸟听到了,这只小翠鸟原来是一个很美丽的姑娘,七年前恶魔把她抢来,并且将她变成了一只小翠鸟,养在魔洞里当玩物。
小翠鸟心想:“我被劫离开人间已经有七年了,七年中从未听到人间什么消息,现在人间竟然有人反抗恶魔了。我从这一天起也再不能忍受一切侮辱了。我应该帮助这个勇敢的人才好。”
小翠鸟悄悄地飞出了魔洞,它飞到了海儿种着宝稻的那块田的上空,它看到了海儿和那棵宝稻,那棵宝稻就长得正和海儿一样健壮,它的心里立刻燃烧起了爱慕的火花。它对海儿说:“勇敢的人啊!光明幸福的人间就快被你神圣的劳动创造出来啦,可是你得当心恶魔狠毒的阴谋。”
海儿惊愕地抬起头,他望见了小翠鸟,便问:“是你对我说话吗?”
“嗯,是,恶魔今晚要派黑天蚕来将你的宝稻吃光啦,你得想方法对付呀。”
海儿知道小翠鸟是为他报信来的,便向它道谢:“美丽的小翠鸟呀!多谢你的好心肠。可是,你瞧着吧,尽管恶魔如何狠毒,光明总要来临,恶魔是终要灭亡的,你相信吧!到那时你就能和所有的小鸟一起自由飞翔了。”
小翠鸟飞走后,海儿砍来了金丝竹,编了一个大竹箩,将宝稻罩住,并在宝稻的附近堆了一些干木柴。
黄昏还没有退尽,一切景物刚开始迷蒙,黑压压的一大片黑天蚕便飞来了。他们找不到宝稻,便四面乱碰乱撞。海儿点燃了干木柴,烈焰飞上了天空,把全部的黑天蚕都吞噬了,魔王的毒计完全失败了。
宝稻开始成熟了,一切枯死的林木都长出绿叶,光秃秃的大地铺上了绿毯,枯干了的河道也开始流泻着清泉,只有生刺的野草还没有死光。恶魔气得发疯地命令:“小鹰,你火速传令给喷毒的大南蛇,叫它将那棵鬼稻毒死,将那小子吞掉,连骨头也不要留一根!”
魔王的命令又被小翠鸟听到了,它又悄悄地飞到了海儿种着宝稻的那块田的上空叫着:
“勇敢的人啊!你得当心恶魔狠毒的阴谋啊!”
海儿抬起头,望见了小翠鸟,兴奋地说:“可爱的小翠鸟呵,多谢你前次对我的帮助。现在又有什么事情吗?”
“恶魔派了喷毒吐雾的南蛇怪,要在今夜将宝稻毒死,将你吃掉,你可要想方法对付呀!”
“嗯,好心的小翠鸟!多谢你给我报信。魔王不会战胜我的,他怎样也逃不脱注定要灭亡的命运的。”
美丽的小翠鸟飞走了后,海儿在下山的小路上钉满了锋利的竹签。
黑夜里,南蛇怪掣动着妖电,隆隆地弄响了妖雷,箭一样地急驶下山,他急着要尝新鲜的人肉,急着要领魔王的赏奖,可是却给锋利的竹签扎死了。
海儿将南蛇怪的筋条抽出来,用它做了一张弓,并拔出南蛇怪的两颗门牙磨成箭,他要亲自上山射杀恶魔,因为已经到了时候啦。
海儿带着弓和箭,踏着刺丛前进,双脚被扎得流着鲜血,他尽力咬着牙忍受着。鲜血滴在刺丛上,刺丛便立刻枯死,地上就长出美丽的鲜花来。
海儿一直走到魔洞前,鹰怪在洞口无精打采的打瞌睡,海儿扣上蛇牙磨成的利箭,对准他飕地一箭射去,射得正中,鹰怪猛地扑打着翅膀,尖叫了一声,就躺在地上了。
像山崩一样地隆隆一阵响动,恶魔张牙舞爪的猛冲出来,满布红丝的大圆眼睁得更大了。他怒恨得真想一口就将海儿吞掉,可是,海儿对他射了一箭,他便紧抓着胸口,红眼渐渐变白.慢慢倒下去。恶魔被射死了,海儿真正胜利了。
在海儿面前出现了小翠鸟,它绕着海儿飞了一圈,在地上一滚,脱掉羽毛,便变成一个美丽的年青姑娘。她拉着海儿的手轻快地跳着舞说:“勇敢的海儿啊,我们胜利了,我们真正地胜利了,被恶魔囚禁了七年的我也获得解救了,让我们在这新生的世界中欢乐地跳舞吧。”
光明来临了,曙光照临到那新生的大地,天空罩满了绚灿的朝霞,人间响起了欢乐的歌唱,海儿和这美丽的姑娘快乐地跳起舞来。他们就要和大家一起,用劳动和智慧,把海南岛变得更美,使日子过得更幸福。
选录自《许荣颂编著乡土杂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