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救儿童
舍不得这个好脾气的爷爷
“昨天我们4个人一起去河边玩,叶秀明不会游泳,就没有下水。我和叶长青、叶长康3人去河里游泳,有个地方水很深,游不动了。后来爷爷从山坡上很快下来跳入河里救我们,把我带上岸。接着,他又回到河里把叶长康也救了上来,然后他再次返回河中去救叶长青。”3月9日上午,记者在定安见到了被叶敬忠老人救起的溺水儿童叶长禄和叶长康,回忆起前一个下午的经历,11岁的叶长禄神情显出超出年龄的疲惫和憔悴,“我们被爷爷救上岸后,爷爷又回到河里去救叶长青,我看到他抱住爷爷的脖子,后来他们就一起沉下去不见了。”
“爷爷对我们很好,平时脾气也很好。我们都舍不得他。”关于同村的救命恩人叶敬忠老人,叶长禄低下了头小声说着。
孩子家长
“要不是阿公,我们的儿子就都没了!”
和叶阿公一起遭遇不幸的男孩名叫叶长青,今年11岁,上4年级。而被阿公救起来的两个孩子分别名叫叶长康和叶长禄,分别是8岁半和9岁。事发第二天,叶长康和叶长禄已经回学校正常上课,回想起自己溺水获救的那一刻,两个孩子仍然有些惊魂未定。
孩子们说,当天是星期天,由于天气太热,他们一行4个孩子便一起去河边玩耍,一开始下水的孩子只有年长的叶长青,还有另外一个男孩叶长康。叶长青独自到深一点的地方游玩,叶长康最先开始也只是在江边比较浅的地方,后来不小心脚一滑,感觉自己快要掉到深水里,就叫了一声,叶长禄见到后便赶紧凑过来伸手想要拉他一把,不料岸边石头太滑,一下子就被叶长康也拉进了深水里。
正当他在呛水时,是叶阿公的出现,把他们两个一起拉到岸边来的。把他们两个救到岸上后,阿公又再次冲到水里试图救叶长青。当时他亲眼看到阿公游到河中央后,曾经一度托起溺水的叶长青,想游回来,但后来“浮浮沉沉之后,他们就都沉下去了……”
“要不是阿公,我们的儿子这次就都没了!”事发第二天,当提到此事时,春内村村民叶兴奋言语间充满了感激和愧疚。
叶兴奋说,此次获救的叶长康和叶长禄分别是他和他弟弟唯一的孩子。事发前一天,一家人在一起吃饭时,他还特别跟孩子们提醒到不要到河里玩水。事发当天下午,叶兴奋正在几公里外的定城,突然接到电话,说自己的孩子好像落水了。他立马骑车往回赶,回到村里才得知,两个孩子已经都被阿公给救上来了。“虽然孩子都没事,但我们根本高兴不起来,因为阿公还在水里下落不明。”随后,叶兴奋便和其他年轻人一起下河搜救。
村民竖拇指
叶敬忠是个“好阿公”
3月9日中午,记者来到叶敬忠老人生前所居住的小屋前看到,两间一层瓦房,房檐下两对门窗。据介绍,一边是居室,另一边用以经营小卖部。叶敬忠老人已逝,叶家人关闭了小卖部,屋檐下两套木桌凳静静地伫立着。记者看到,房子周遭的几棵树被修剪得整整齐齐,房屋虽然矮小,但是周围却被打扫得很整洁。叶敬忠老人的邻居见到记者,纷纷涌上来,对叶老的离开表示遗憾和伤感,感叹“叶敬忠阿公生前为人很好。”
“他的小卖部几乎不赚钱的,日子过得有点紧。人太好了,东西总是不忍心卖得贵。鸡蛋拿到镇上卖,碰上人家红白喜事,他几乎全将鸡蛋送给人家了。”叶敬忠老人的老邻居说。
村里一位中年女士感慨道:“叶阿公很勤快,很热心。他经常打扫村里的道路;村道两旁的树都是他在修剪,前段时间他刚把树冠修砍掉,因为他担心树枝太茂盛,台风来时刮倒树会砸伤人。”
“遇到谁家有农活干不完,他总会找时间帮忙。今年村民种的桔梗卖不出去,也是他帮忙联系商贩进来收购的。如今,桔梗刚集中到一起,他就走了。”叶敬忠几十年的邻居老叶说。
叶老女儿
父亲用一生教我们“做好人”
在家中,望不到老伴熟悉的背影,叶敬忠的爱人叶爱莲老泪纵横。他就是这样一个热心的人,以前村里的路不好,他都自己用车拉土平整路面,还随身携带一把镰刀,割掉路边的杂草……
叶敬忠就这么走了,二女儿叶扬芳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对于父亲英勇救人的行为,叶扬芳十分敬佩。“父亲从小就教育我们要帮助别人,做个好人。我们姐妹从小就受父亲教导,而且父亲也经常用行动教育我们,邻居但凡有事需要帮忙,或是村民、路人遇到困难,只要父亲遇到,就会毫不犹豫伸出援助之手。”
“父亲是个好人,脾气好,为人和善,尤其是劝和的本事,更是得到村里人的称赞。”叶扬芳说,父亲经常告诉我们,大家在一起生活,有摩擦在所难免,但事事都应以和为贵。在村里,只要有邻居相互发生争吵,父亲都会立即跑出去劝和。
阿公爱人:
“阿公为救孩子而死,我们觉得光荣!”
“阿公是为了救人而死的,我们虽然很难过,但他用自己一条老命换了两个孩子的命,我们觉得值,觉得光荣,只是可惜的是,他没能把最后那个孩子也都救回来……”
9日上午,当记者来到叶阿公的家中探访时,他的老伴叶爱莲眼含热泪这样对记者说道。从她嘶哑的嗓音中,可以听得出,老伴的突然离去对她来说多么痛苦。
叶爱莲阿婆说,她和阿公两人有五个女儿,除了小女儿嫁在村里外,其他四个女儿都嫁到外地,基本上都是他们两个独自生活,靠着种点农田和依靠每月300元的低保金维持生计。虽然过得清贫,但叶阿公很热心,总爱帮村里义务干些小好事,大家也都非常尊重叶阿公。
采访中,阿公的家人还告诉记者,阿公虽然身材不高,但是身体非常健硕,而且水性也不错,平时经常会自己下河里游泳洗澡。“这次如果不是连续救3个孩子,阿公是绝对不会淹水的。”
乡邻送殡
愿一抔黄土带去哀思
3月9日下午,叶敬忠老人出殡,前来送殡的乡邻排成长龙送叶老最后一程。在场亲友和当事人家属纷纷抹泪吊唁,夕阳焕发出金色的光芒,送葬人群纷纷为叶老的坟墓添上一抔黄土,表示无法述说的敬意。
此时的龙州河边沙滩上,一件黄色小T恤和牛仔裤仍然散落在乱石间,几米开外处一双藏青色塑料男士拖鞋,鞋嘴朝着水面,在夕阳的余晖中保持着随时冲向水面的姿势。这,就是已经离去的叶长青小朋友和叶敬忠老人生命前夕在此留下的遗物。远处清幽的小树林在蓝天下越发肃穆,叶老的拖鞋如同木桥下的木桩,带着时光的裂纹,诉说着河边曾发生的令人动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