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回眸,竟已经十余年。时间悄无声息的从指缝中溜走,不能释怀的依旧是您身上的那份慈爱。
冬至,南方的风,是略带清凉的,包裹着一层外衣,露出丝丝裂痕的微笑,那是寒风侵蚀过的足迹。寒冬来临,带着萧瑟的冷风,卷走了金灿灿的霞光,留下了冰冷刺骨般的荒凉。倒影在落日下的枯枝,划过一条痕迹,融化在天边的余光中,合为一点。渐渐地,夜的黑吞噬了姗姗来迟的春光。
树木成林,杂草丛生,野花遍地,越过层层绿光,片片稻田,井然有序。丛林间,淌过一条小河,宛转悠扬的流水声,鸟儿们余音绕梁;阳光缕缕,斜射在河面上、绿叶上……,似百般宠爱,尽让人忘了寒冬的冷酷,融化在这暖洋洋的柔光中;沿着羊肠小道,穿过丛林,是一片凹凸不平的坡地,隆起了大大小小的丘山,座座丘山,坐北朝南,向水的地方眺望,憧憬着希望,那是一个神圣的地方,充满着和谐与安详。
您还在那翠绿的坡地上观望,揣着满怀的期望,等待我们来年的张灯挂彩。
记事起,您就带着我,走大街穿小巷,弯弯的背,走起路来,双手总是拢着放在背后;累时,竹棍便成了您步伐的伴侣;哭闹是我的专项,您总会掏出身上仅有的几毛钱,给我的嘴上添加丝毫笑意;跟着你,您身上的省吃俭用便开始追随着我,那五元钱的寄放,却成了永久取不出的情感支票;无子女的您,待我们十分宠爱,让现在的我们娇生惯养,差点遗忘了您给予我们那份初衷的爱;每逢端午寅夜煮粽子时,铺层草席,就地作息,总会给我们讲故事、猜谜语……多说半句话,则让我们译您的言语成“唠叨”,由此“唠叨”成了我们给予你加冕的绰号;贤妻良母是您具备的最美头衔,您总是准备好一切生活必需品,不让我们冻着、饿着……,我们很幸运;穿针引线,密密缝,生怕给一个不小心划出个大大的洞,通风透气,趁凉快,这浓浓的“母爱”,让我们这群“野”孩子给赚到了,享受着您的这份慈爱、这份殊荣;伯公走时,那场误会,虽然之后解释清楚了事由,但是内心的责备却时刻记着,牵动着那颗忏悔的心,时时都束缚着;一个人,带着我们,含辛茹苦,我们的顽皮,您换成童真,或许是累了,那年,伯公的呼唤,你才忍心地割舍下我们,随他而去,这是您想要的解脱,还是太想念伯公,才不得已?最后的一面,成了永久的遗憾,那刻开始,眼泪便成了赎罪的祭品,一个人的时候,总会不经意的连成线,阵阵思念,成了终身的牵挂;您为了我们操劳了一辈子,却不曾享过一刻福。现在在那头,您是否还这般如此?想必那是您想要的幸福生活。蓦然回首,千丝万缕,涌出千言万语,固然汇成一句话:“伯婆,想您了!”。
清明时节,祭拜祖先。沿路边的一座墓,虽然不显眼,却深藏着一对恩爱的幸福夫妻,他们相濡以沫、相敬如宾……每年,我们都约定俗成的聚于此,为您俩儿梳妆打扮一番,陪您说说话,唠嗑唠嗑家常,聊聊世态,寻求个心安理得。
无端的,心头上总会多几分感伤,随着时间的迁移,心中的牵挂也不见得少了些许。眼角的湿痕,只是因为寒冬的微风溅起了眼里的水花而留下的,并非多么惆怅,也仅此扬起丝毫微笑,才能洗脱内心的失落感与愧疚,只图个不被误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