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琼剧总第88期 >2012-09-06编印

定安伶工轶事
刊发日期:2012-09-06 阅读次数: 作者:  语音阅读:
黑衣仔击鼓治病

海南文化的奇葩—定安琼剧。 罗利明 摄

定安琼剧精彩片段。 罗利明 摄
  黑衣仔(约1804—1887年)本名失传,定安县城北门人,因平时喜欢穿黑缎布衣,且排行第三,人们都叫他“黑衣仔”(“三”、“衣”海南话同音)。生平在各大戏班任鼓师,熟悉锣鼓谱、大字曲牌甚多。击鼓技巧娴熟精练,手法灵巧多样,玩弄花鼓,似变戏法,常在丑角或名佬倌出台或唱戏时玩耍各种鼓花技巧,如倒手鼓、侧手鼓、阴阳手鼓、翻底击鼓等,且节奏鲜明,轻重缓急,错落有致,又能唱又能念且边打大鼓小鼓,引人入胜,百听不厌,时人称“琼州第一鼓”。晚年闲居在家,偶尔参加市井八音歌舞活动。
  一日,定安县某知县的太夫人,偶尔在县衙门前观看八音歌舞,不看则罢,一看就被鼓师那如滚珠溅玉、磬琴鸣奏般的鼓点迷住了。本来太夫人长年患失眠症,虽曾四下寻医问药,就是没有见效。可当晚太夫人反觉周身舒爽,更一觉睡到东方大白。太夫人将此情况告诉儿子,知县听罢又喜又疑,难道击鼓真能减轻母亲病情不成?知县当即差人请来黑衣仔,告知实情,欲请其为太夫人治病,黑衣仔听了半信半疑,也想试试击鼓是否真能治病。拜见太夫人后,他发觉太夫人精神抑郁,双眼无神,形容憔悴,想是长期抑郁成疾。于是,黑衣仔决定从怡悦身心入手。
  在为太夫人击鼓取乐怡神时,他去掉金戈铁马、大吹大打式的曲牌,专挑那些似仙女下凡的欢快、又有蟠桃盛会的热闹,又有“明月松间照”的幽静,又有“清泉石上流”的雅致的清音曲牌来击打。击鼓时,他把懂得的鼓花技巧全亮出来,时而唱正生板,时而唱正旦板;或唱“昭君出塞”,或唱“浣纱溪边”;要么唱“楼台会”,要么唱“红娘传信”,做到每晚有新节目,次次都有新花样,令太夫人百看不厌,百听不烦。每到晚上,太夫人服过药后,就由侍女陪同欣赏黑衣仔的击鼓,有时闭上眼睛,只用耳朵听,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大约一个多月后,太夫人吃得多了、香了,觉也睡得甜了、沉了,失眠症竟真的慢慢好了起来。知县大喜,赏以厚金,黑衣仔谢而不受。后来,人们又送黑衣仔一个雅号:治病鼓。
  汪桂生智斗县官
  汪桂生(1830—1908),定安人,清末琼剧名伶。曾参加“三点会”,对清廷的贪官污吏恨之入骨,到处游说上帝救国,并编演《上帝下凡》借以宣传。光绪年间,某县官调任琼山知县,为显赫官威,上任之日特聘汪桂生班演戏助兴,并点演汪的拿手好戏《父子同科》。汪桂生听说这个县官贪赃枉法,劣迹不少,便拒演《父子同科》,在演出时改演《丢官吊印》。知县看后怒不可遏,命差传令汪到衙门。汪桂生早有准备,特着巡按御使戏服,大摇大摆径进大堂。知县大怒,斥曰:“戏子焉敢胡闹!见了本官何不下跪?”汪从容反问:“自古王法,何来巡按跪拜县官?”知县曰:“你这巡按是假的!”汪答道:“戏者,虚也,既然如此,何劳大驾传呼问罪?”知县语塞,忙命衙役将汪桂生驱逐出衙,围观众人忍俊不禁,呼汪为“戏班圣”。
  欧鹊鸟
  欧鹊鸟,原名欧明深,定安人。他唱戏时喜添衬字、助词,特别是唱戏前常常发出类似鹊鸟叫春的声音,如开头有“喜鹊喜鹊”四个字的像声音,滑稽怪异,但又很自然,毫无牵强别扭之感,自成一格,故号“鹊鸟”。
  天上月
  天上月,原名王绍文,定安雷鸣人,派名王仪金。他在《破镜重圆》中饰演寡妇王氏一角,有唱词云:“……人家种瓜得吃瓜,我种南瓜吃瓜花,我王氏,走路低头不看横,丈夫命短才守寡,我平素,心明亮如天上月。为何而今命运衰。月有圆时也有缺,独只有,破镜重圆要问天上日月”一句,观众印象最深。再加上他长相俊美,白白胖胖的,极富女人味。观众议论,王仪金是天上月亮一般的花旦,故“天上月”由此得名。
  德国炮
  德国炮,原名陈茂生,派名陈德生,定安县人。二三十年代较有名的褶子丑(花生)。他唱戏时,喜用极为夸张的戏文,特别是在《珍珠洞》剧中,他扮演的仙妖,其唱词和念白更是夸张得离谱又令人发笑。观众们边笑边议论,说他吹的牛皮比“车大炮”(王永文)还厉害,“车”的大炮比车大炮的炮声还要响。是时,海口市秀英的炮台刚从大陆运来一台相传是从德国买来的大炮,而他的派名又恰好是“德生”二字,于是有人取笑道:“他这‘大炮’是德国生产的。”于是“德国炮”一名由此而来。
  郭庆生
  郭庆生(公元1843—1913年),今定安县龙门墟人。天资聪颖,少年蹓出私塾偷看“邪书”,以“不堪教化”被开除学籍。后入“庆”字科班学艺,由于勤学苦练,技艺高超,加之脸部肌肉灵活,相貌宜人,出科后就当台柱。后来创办“庆”字文武大班,远赴东南亚演出,驰名岛内外。郭庆生还编有《双恩仇》、《双婚记》、《广东开科》、《狗啣鬃》、《雌雄剑》等剧本。
  陈雪(仕)梨
  陈雪(仕)梨(公元1886—?年),著名小生,今定安县龙门墟人。从小喜爱戏曲,青年时入科班学艺,出师后,在郭庆生班当“贴生”。一次郭有病不能演戏,雪梨顶替饰演《西厢记》张生一角,获得成功。第二天晚上,观众再点演此剧,男女戏迷赠雪梨一箩,以示赏慰,从此得名“雪梨生”。次年班主永生起班,由陈雪梨掌文武小生正印。从此随班演出,足迹遍及雷琼和东南亚各地,20世纪20年代与陈俊彩、郑长和成为琼剧3大名生之一。
  戏伶墓前筑“戏台”
  定安人对戏伶的尊敬之情不但表现在戏伶生前演戏的时候,即使戏伶辞世当古人后也仍受爱戴,有一件曾经惊动过司法部门调解的小纠纷案可以证明。
  居住于岭口墟的定安琼剧团名角符东雅逝世后,墓葬在岭口岭,后代念他生前演了一辈子戏,死后一定在“怀恋”他的事业,似于孝敬之意,便别出心裁的在墓前修了一个小平台权当“戏台”。这事在岭口墟得到多数人的嘉许,但也有少数人持不同意见,竟有几户人家因多种原因出面干预,甚至将墓前用石砌筑的“戏台”角拆毁,结果与戏伶符东雅的后代发生了纠纷。一方说要将戏台拆除,一方坚持要将戏台加固。
  纠纷案发生后,双方相持不下,便报到岭口镇司法服务所,镇司法服务所是第一次受理这样的案件,免不了有些棘手。然而,在镇委、镇政府领导的关心和重视下,司法服务所的同志深入走访当地群众,听取群众对此事的呼声和反应,再找纠纷双方进行协调解决,最终以“墓前小戏台按原状缩小一市尺,由戏伶后代重建”的定论终结了此案。
  此后,定安戏伶墓前建戏台的故事便在当地传播,成为民众崇敬戏伶的一段传奇。
  添戏“救”戏
  琼剧史上有个老积锦,后来有个演员因学习模仿老积锦的演技最好,观众称他为新积锦,据说这人原名为吴积时。新积锦有名气后,观众对他的要更高了,一旦演戏出错,观众就要喝倒彩,戏场上就会哗然一片,出名后演戏总有些累。好在新积锦较机灵,很有些“白肚斋”的特质,上世纪30年代,有一次在龙门墟剧场演戏,由于当夜风大,一盏汽灯被大风吹灭了,他的情绪受到影响,思想分散竟将戏词唱错了,但只有极少数观众发觉,眼看就要被喝倒彩,新积锦意识到要尽快救戏。于是他便插入这样的几句戏文:“风大刮汽灯不着,害我戏文都唱错,要赏就赏甘蔗渣,不要赏柴头石姆”。他添了这四句戏文,有如向观众认错,他又将过错推给客观因素,结果台下懂得门道的观众不但不喝倒彩,反而为他鼓掌助劲。戏迷将他这次“救戏”的故事一直传说到现在。